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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佛国记》中求法僧考述

来源:广东省禅宗文化研究基地发布时间:2012-12-14【字号:

      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,佛教文化交流曾占有重要地位,不少优秀的探险家、旅行家和文化使者是佛教的求法高僧。在他们当中,东晋法显走在前面,成为历代求法僧效法的榜样。

      法显生活在中国南北分裂的东晋十六国时期,南方是东晋王朝,北方先后出现由所谓“五胡”少数民族成立的十六国,战乱很多。在后秦弘始元年(东晋隆安三年,公元399年),法显与慧景等4人从长安出发西行,到印度“寻求戒律”,前后经过14年的艰难求法历程,“凡所游履,减三十国”,在东晋义熙八年(412)七月搭商船从山东崂山登陆回国,在中国与印度南亚佛教文化交流史上,乃至中外文化交流史上写出光辉灿烂的篇章。

      关于法显赴印求法,笔者过去已写过《法显西行求法与〈佛国记〉》和《东晋佛教翻译家法显及其在中国文化史上的贡献》、《东晋著名旅行家和佛经翻译家法显的几个问题》(1),对法显求法历程、回国后的译经、《佛国记》以及法显的历史贡献和地位等作过比较系统介绍。笔者在这里根据自己搜寻的资料,着重对《佛国记》中法显以外求法僧的事迹进行考述,以作为对以往研究的补充。

      法显在记载求法经历的自传体行记《佛国记》(或称《法显传》)中,提到与他同时从长安出发西行的僧人有慧景、道整、慧应、慧嵬、慧达。此后,法显一行沿着河西走廊向西域、印度行进中,又先后遇到智严、慧简、僧绍、宝云、僧景。这样,再加上法显,求法僧一共有11人。

      有这么多从汉地出发西行求法的僧人,一是说明当时中国佛教已经相当兴盛并有继续发展的趋势,二是说明中印佛教文化交流相当频繁,可以说是进入新的阶段。然而除法显外,现存其他求法僧的资料很少,其中智严、宝云、慧嵬3人在南朝梁慧皎《高僧传》中有简单的传记,其他只是在《佛国记》中记述了他们的零星事迹。

      一、《佛国记》中的求法僧

      在《佛国记》开头,法显追述说:法显,昔在长安,慨律藏残缺,于是遂以弘始元年岁在己亥(2),与慧景、道整、慧应、慧嵬等,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。(3)

      法显在这里说明自己在弘始元年(东晋隆安三年,399)从长安出发西行求法,目的是到天竺(古印度)寻求戒律,同行者有慧景、道整、慧应、慧嵬等人。另据《佛国记》记述,法显等人到于阗后,“慧景、道整、慧达先发向竭叉国。法显等欲观行像……”,可以推测在与法显结伴西行的求法僧中还有慧达。慧达与慧景、道整先离开于阗。在“法显等欲观行像”句中的“等”,则应包括慧应、慧嵬二人。

      在与法显结伴出发的慧景、道整、慧应、慧达4人中,只有道整随法显进入中印度,其他3人皆未能进入中印度。

      法显一行离开长安后,先沿着河西走廊西行,在经过张掖(在今甘肃西北部)时,遇上同样想去印度的求法僧智严、慧简、僧绍、宝云、僧景5人。因彼此同志,关系融洽,共同度过夏安居后,约在弘始二年(400)一起出发西行,路途中有合有分,然而智严等5人最后皆未进入中印度。

      他们在走到焉夷(焉耆,今新疆焉耆回族自治县)时,智严、慧简、慧嵬3人为求取行资,返回高昌(今新疆吐鲁番)。此后,智严1人到罽宾(今克什米尔)求法,然后陪伴印度僧佛驮跋陀罗辗转从海路回国。至于慧简、慧嵬2人,从此行踪不明。

      法显与慧应2人到达于阗(在今新疆和田县东南)后,在此等到四月一日观看纪念佛诞节的佛像游行仪式,接着度过夏安居3个月。慧达与慧景、道整没有观看行像仪式,先出发到竭叉(今新疆喀什),然后法显等人赶来与他们会合。僧绍请一位“胡道人”作向导到罽宾求法,其后情况不明。

      大约在弘始三年(401),法显一行越过葱岭,进入古印度西北部的陀历国(今克什米尔西北部的达地斯坦附近),渡过印度河进入乌苌国(首都在今巴基斯坦国北部斯瓦特河流域)。在此度过夏安居,再经过宿呵多国(在乌苌国西南)、犍陀卫国(在今巴基斯坦国西北喀布尔河沿岸一带)、竺刹尸罗国(在今巴基斯坦国拉瓦尔品第西北),进入弗楼沙国(今巴基斯坦国白沙瓦)。

      慧景、慧达、道整3人提前从乌苌国出发,先到那竭国(在今阿富汗贾拉拉巴德城的南边和西边),在那里供养佛影、佛牙及佛顶骨。在这期间慧景有病,道整在他身边照看。慧达一人回到弗楼沙国与法显、慧应相见。

      在这期间,慧达与宝云、僧景回到后秦。慧应生病,不幸在弗楼沙国供养佛钵的寺中逝世。法显独自一人西行到那竭国,在供养佛影、佛牙的寺院与慧景、道整2人相会,在此越冬居住3个月。

      约在弘始四年(402),法显、慧景、道整3人离开那竭国城,南下翻越小雪山(在今阿富汗国贾拉拉巴德以南的塞费德科山脉),因为环境恶劣,气候严寒,慧景竟死在此地。《佛国记》记述:

      雪山冬夏积雪。山北阴中,遇寒风暴起,人皆噤战。慧景一人不堪复进,口出白沫,语法显云:我亦不复活,便可时去,勿得俱死,于是遂终。法显抚之悲号,本图不果,命也奈何!复自力前,得过岭。

      读到这些形象逼真的记述,使人不禁感到悲酸。这样,此后只有法显、道整2人进入北印度、中印度。

      佛教经典中提到的中印度,也被尊称为“中国”,古来是指以摩揭陀国(摩竭提)为中心的广阔地方,相当于现在印度北半部,是佛教发源和最早兴盛的地方,境内有恒河从西北流向东南入海,另有它的支流亚穆纳河。在《佛国记》中提到的有僧伽施国(首都在今印度北方邦的法鲁卡巴德)、罽饶夷城(今印度北方邦根瑙杰)、沙祇大国(当今北方邦瓦腊那西以北一带)、拘萨罗国舍卫城(在今印度北方邦拉布蒂河南岸的塞特马赫特地区)、毗舍离城(在今印度比哈尔邦的穆札法尔布尔地区)、摩竭提(摩揭陀)国(首都巴连弗城,也称华氏城,今印度比哈尔邦的巴特那)、王舍新城(今印度比哈尔邦的拉杰吉尔)、伽耶城(在今印度比哈尔邦中南部的佛陀加雅)等地。

      法显、道整2人大约在公元403年进入中天竺。当时统治印度的是继贵霜王朝之后的笈多王朝,在位的国王应是旃陀罗笈多二世(380-414)。法显在《佛国记》中描述说,中天竺四季气候温和,无霜雪,人民安居乐业,王府不设置户籍,但规定耕种国王土地者要缴纳赋税。又说佛教在中天竺各地都很兴盛:“凡沙河已西,天竺诸国,国王皆笃信佛法,供养众僧时,则脱天冠,共诸宗亲、群臣,手自行食。行食已,铺毡于地,对上座前坐,于众僧前不敢坐床。佛在世时诸王供养法式,相传至今。”其中尤以巴连弗城佛教最兴盛。法显、道整2人游历中印度各地,巡礼佛当年出生、成道和传法的遗迹,曾前后两度进入巴连弗城。

      法显在《佛国记》介绍说,巴连弗城佛教最为兴盛,在阿育王塔旁边有座大乘寺(摩诃衍僧伽蓝),著名大乘学者“婆罗门子”罗沃私婆迷在那里传法。大乘寺内收藏有成文经律。法显在此寺留学3年(应是从405年至407年),学习梵书、梵语,抄写经律。他抄的戒律有《摩诃僧祇律》、《萨婆多众律》、大乘佛经有《方等般泥洹经》、小乘论书有《杂阿毗昙心》、《摩诃僧祇阿毗昙》等。

      一直与法显同行的道整,到了中天竺后,“见沙门法则,众僧威仪,触事可观,乃追叹秦土边地,众僧戒律残缺”,竟放弃归国弘律的初衷,决定留在巴连弗城不归,甚至发誓在成佛以前“愿不生边地(按:指祖国中国)”。

      然而法显不忘初衷,为将戒律带回国内流通,先踏上渡海到师子国(今斯里兰卡国)的旅程,然后从那里乘船回国。

      二、智严、宝云和慧嵬事迹

      (一)智严及其译经

      智严、宝云和慧嵬的事迹,前边仅据《佛国记》的记述作了零星介绍。智严、宝云2人皆是南朝宋的著名的译经僧,在梁慧皎《高僧传·译经》中有传(4),在梁僧祐《出三藏记集》乃至唐智昇《开元释教录》中载有他们译经的目录,而慧嵬在《高僧传·习禅》中有传(5)。

      智严,西凉州(治所在今甘肃武威)人,弱冠(20岁左右)出家,志欲师事名师,广求经典,与宝云、慧简、僧绍、僧景等人结伴西行求法,约在后秦弘始二年(400)在张掖与法显等会合,然后同行。然而在到达焉夷时,感到路资不足,便与慧简、慧嵬返回高昌化缘,然后没能回去与法显同行,便一人寻路辗转到罽宾求法。根据法显的经历推测,时间应在弘始三年(402)左右到达罽宾。

      在罽宾有座摩天陀罗精舍,著名禅师佛驮先(或佛大先)在那里居住传法。智严便入此精舍礼他为师,学习禅法3年,进步很大,受到佛驮先的赏识,感叹:“秦地乃有求道沙门矣!”佛驮先有弟子佛驮跋陀罗(或作佛陀跋陀罗,音译觉贤,359-429),原籍迦毗罗卫(在今尼泊尔国),在禅法上达到很高的造诣。智严听说他的声望,便特地邀请他到中国传法。佛驮跋陀罗表示同意。

      大约在后秦弘始九年(407),智严与佛驮跋陀罗2人踏上通往中国的路程。他们走的路线是先陆路,后海路。据《高僧传》卷二〈佛驮跋陀罗〉记述:他们离开罽宾,“步骤三载,绵历寒暑,既度葱岭,路经六国,国主矜其远化,并倾心资奉,至交趾乃附舶……至青州东莱郡。闻鸠摩罗什在长安,即往从之”。(6)看来是先北向越过获葱岭,然后往东南方向走,路途得到各地国主的施舍照应,经过3年,辗转到交趾(今越南)搭船,从海路到中国青州东莱郡(治所在今山东掖县),听说鸠摩罗什在长安翻译佛经,便赶往长安去投奔。大约在后秦弘始十年(410),他们到达长安,被后秦朝廷安置住在大寺。

      鸠摩罗什是在后秦弘始三年(401)被后秦王姚兴派人迎请到长安的,在弘始十五年(413)逝世,一生共译经35部294卷,其中影响较大的有《法华经》、大小品《般若经》、《大智度论》、《中论》、《十二门论》、《百论》、《维摩诘经》、《成实论》等。

      佛驮跋陀罗到长安后,曾与鸠摩罗什关系十分融洽,然后过了一段时期,竟遭到鸠摩罗什弟子的排斥,不得已与弟子慧观等40余人离开长安南下。智严也离开长安。佛驮跋陀罗先应庐山慧远邀请到东林寺翻译《达摩多罗禅经》等经,一年后到江陵,后被东晋太尉刘裕请到建康(今南京)道场寺翻译佛经。在中国佛教史上影响很大的《华严经》六十卷、梵本是法显带回的《大般泥洹经》六卷等,就是以他为译主翻译的。

      智严离开长安后,寄居于在山东的一所精舍,“坐禅诵经,力精修学”。东晋义熙十三年(417),太尉刘裕(后篡晋建宋,即宋武帝)率兵帝西伐长安,取胜回朝途经山东,经手下王恢的推荐,请智严同回建康,安置于始兴寺。此后,智严为避喧嚣,请王恢在建康东郊建枳园寺居住修行。智严从罽宾求得的梵本佛经尚未翻译,到建康后,陆续译出。据唐智昇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五记载,他共译经10部31卷,其中有《无尽意菩萨经》六卷、《法华三昧经》一卷、《广博严净不退转轮经》四卷、《四天王经》一卷、《普曜经》八卷、《净度三昧经》一卷、《菩萨璎珞本业经》二卷、《生经》五卷、《善德优婆塞经》一卷、《阿那含经》二卷,其中《广博严净不退转经》、《四天王经》是与宝云合译的。

      智严为居士时曾犯过戒,受具足戒后,直到晚年总是怀疑自己“不得戒”[怀疑未得戒体(7)],便不顾年老,再次经过海路到印度,希望得到寻访名师做出解释,后来在转往罽宾途中无疾逝世,年78岁。有弟子智羽、智远等人。

      (二)宝云及其译经

      宝云(376-449),据传是凉州人,幼年出家,学法精勤,后产生西行求法之志。在东晋隆安之初(如果是元年,为公元397年),踏上西行求法路程。此后不久,法显从长安出发到印度求法,在经过张掖时与宝云、智严等5人相遇,然后结伴西行。

      宝云与法显在西行路途中有分有合,在经过炖煌(敦煌)、鄯鄯、焉夷,到于阗,然后经子合至于麾国,在此安居,至竭叉(今新疆喀什)。大约在后秦弘始三年(401)越过葱岭,进入北天竺,再经过陀历、乌苌国、宿呵多国、揵陀卫国、竺剎尸罗国,至弗楼沙国(今巴基斯坦国白沙瓦),大约在后秦弘始四年(402)参拜过佛钵后,便与慧达、僧景2人踏上归国路程。

      宝云在西行过程中,除巡礼佛的圣迹外,还搜寻佛书,“遍学梵书、天竺诸国音字诂训,悉皆备解”(《高僧传·宝云传》)。看来他学习的不仅有梵语,还有西域各地的胡语。这为宝云回国以后参加译经打下基础。因为当时传到中国内地的佛典除了用梵语书写的外,也有用其他所谓胡语书写的。

      宝云回国后,听说佛驮跋陀罗来到后秦被安置在长安大寺,因仰慕佛驮跋陀罗是禅学名师,便投到他的门下学禅。在佛驮跋陀罗遭到鸠摩罗什弟子排斥离开长安时,他也离开长安。庐山慧远听说此事,接佛驮跋陀罗到庐山译经,派弟子昙邕到长安致书后秦王姚兴及关中僧众,化解双方误解和冲突。(8)在这个期间,宝云被邀请到建康道场寺参加译经。

      宝云翻译佛经4部17卷,有《佛本行经》七卷、《新无量寿经》二卷、《净度三昧经》二卷、《付法藏经》六卷,此外还协助佛驮跋陀罗翻译法显带回的《大般泥洹经》六卷、与智严合译《广博严净不退转经》、《四天王经》等经。(9)

      宝云当时在建康被认为译经水平很高,受到住持道场寺的学僧慧观等人的尊敬。宝云先住城外六合山寺,慧观晚年临终时请他回京住持道场寺。宝云在宋元嘉二十六年(449年)逝世,年74岁。

      (三)禅僧慧嵬

      慧嵬,生地不详,曾居长安大寺,戒行清净,经常栖隐山谷,重修禅定。据传说在他入定情况下,不受任何内外干扰,“执志贞确,一心无扰”。东晋隆安三年(399),他与法显等僧结伴西行求法。据《佛国记》记述,在进入焉夷后,慧嵬与智严、慧简为求取行资返回高昌,此后慧嵬与慧简行踪不明。

      三、法显等人西行求法的历史意义

      据以上考察,法显一行赴西域、印度求法,是一个规模不小并且影响深远的事件,在中国佛教史和文化史上有重要意义。

      从《佛国记》的记载来看,前后有11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参加西行求法活动。路途遥远而艰险,有的死在途中,有的半途而归,有的在进入印度西北后归国,有的留在中印度不归,只有法显在游历印度后又渡海到师子国周游和求法,最后泛海而归。

      法显一行的求法活动,不仅带回梵文经典,而且造就了法显、智严、宝云这样的优秀译经人才,归国后所翻译的戒律、佛经对中国佛教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。另外,经过法显、智严、宝云等人在西域和古印度的求法、参访和交谊活动,增进了中亚、南亚和印度人民对中国的了解。智严热情邀请到中国传法译经的佛驮跋陀罗,是继鸠摩罗什之后最优秀的译经家,主持翻译的《华严经》、《大般泥洹经》和《达摩多罗禅经》等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此外,智严陪同佛驮跋陀罗先从陆路,后从海路回到中国的路线,为中印交通开辟了新的路线。

      无论是法显还是智严、宝云,原来都是北方人,他们后来都渡江到了东晋国都建康,并且参加官设译场翻译佛经,在东晋十六国南北分裂及民族大融合的特殊时期,既促进了南北方佛教和文化的交流,也促进中国与古印度、南亚佛教文化的交流,为中华民族文化的充实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。

      注释:

      (1)前者为任继愈主编,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出版《中国佛教史》第二卷第三章第四节,后者发表于2005年戒幢佛学研究所《戒幢佛学》第三卷,最后一篇在2007年10月12日—14日在临汾举办“山西临汾法显纪念馆奠基仪式暨法显学术座谈会”上发表。

      (2)原误作“弘始二年”,查己亥岁应是弘始元年,《出三藏记集》、《高僧传》皆载法显于东晋隆安三年即己亥岁出发,故改,为公元399年。

      (3)本文所据《佛国记》,是章巽校注,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《法显传校注》。

      (4)智严传、宝云传,载《高僧传》卷三,《大正藏》卷50第339页上至340页上。下面所引,不再另注。

      (5)慧嵬传,载《高僧传》卷十一,《大正藏》卷50第396页中下。

      (6)载《大正藏》卷50第334页下。

      (7)戒体,道宣说受戒时“纳圣法于心胸”,实际是受戒者对戒法的忆念、信心和持戒的意志。

      (8)《高僧传》卷二〈佛驮跋陀罗传〉,《大正藏》卷50第335页中。

      (9)参考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五。

(本文来源:白人岩网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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